“你……不……不用歇一会吗?”莫里恩看着正全神贯注地坐在圆桌前用浸了油的钢石磨着剑的克罗恩,有些犹豫地问道。
“没事的,我早就习惯了。不过话说回来,现在还是没办法进城吗?”
克罗恩停下了手中的活,扭头看向了一旁的莫里恩。
“没办法,你只得再等等了,早上七点钟之前城门是开不了的,这是规矩,我们也没办法。”面对克罗恩的提问,莫里恩无奈地摊了摊手,他的口气中带着些许不情愿,但却从中听不出任何可以让步的余地。
“这样啊,那看来我只能再打扰你们一会了。”
克罗恩露出了一个带着稍许歉意的微笑,接着便又转过了头,继续开始打磨手中长剑的剑刃。
自从两个小时以前克罗恩进入值班室开始,他就一直没停下过手中的工作,他的身份证明和谦和的态度令值班室内的士兵们都放下了对他的戒心,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活人有胆子打冒险家协会的算盘,而且在冷飕飕的夜晚多一个能说话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事。但尽管如此,克罗恩的劲头却令莫里恩这个局外人都为他捏了把汗,他已经拖着明显累得不行的身子工作了两个小时,他令莫里恩不禁开始担心这个浑身是伤的家伙会不会因为脱力而晕过去。
(“这小子……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啊。”)
莫里恩用手托着下巴,暗自喃喃地说道。
(“我在哪儿见过他吗?”)
“你……你真的是冒险家吗?”
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莫里恩的思绪,在克罗恩工作的过程中,站在一旁围观的塔罗斯似乎有些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了,他盯着圆桌上那把漆黑发亮的长剑,用难以相信的语气问道。
“当然了,怎么?不像吗?”克罗恩收起了钢石,朝剑身吹了口气,转头笑着回答道。
“不像,太不像了,我可从没见过向你这样的冒险家。”
克罗恩似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他将剑收回背后的剑鞘,从桌子上拿起了箱子,将它放到了自己的身边。
“箱子里装着啥东西啊?看你就连在干活的时候都不时瞅两眼?”
一个站在一边的士兵似乎被克罗恩手中那个形状怪异的箱子勾起了兴趣,他用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致地问道。
“没什么……工作上的东西。”
“哦。”听到克罗恩有些含糊的回答,提问的士兵很知趣地闭上了嘴。
“大叔,你觉得我不像冒险家是吧,能请问一下是为什么吗?”
克罗恩接过了刚才的话尾,扭头向塔罗斯问道。
他必须将话头从箱子上转开,在这里引起其他人对于这个奇怪箱子的注意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毕竟,连他自己也不确定里边的女孩到底是是什么身份。
所以,在他弄清楚一切之前,克罗恩必须保护好这个还处于昏迷中的女孩。
“为什么啊……这个……哈哈……一时半会的,我还真的说不大上来啊。”
塔罗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他歪着头,思考了好一会,这才接着开口说道。
“要真说不一样的话,那就是小哥你好像没那么老气,也没那么招人嫌弃。”
“哦?是吗?哈哈哈哈哈!这还真是了不得的夸奖啊。”
塔罗斯耿直的回答令克罗恩忍不住笑了出来,他转身看向塔罗斯,略带好奇地问道:“那么大叔你能稍微说一下以前你见过的又‘老气’又‘招人嫌弃’的家伙们是什么样子的吗?”
克罗恩的提问逗笑了所有围观着的士兵,大家纷纷在一旁起着哄,要求塔罗斯接着往下说。
同事们的怂恿令原本就爱卖弄见识的塔罗斯放开了胆子,他装模做样地清了清自己的喉咙,煞有介事地开始说道。
“咱之前遇见的冒险家可都和不是小哥你这么彬彬有礼的家伙,全他妈是一群是鼻子翘到天上去的怪人,他们的傲气可和那些贵族老爷们有的一拼,不过也难怪,谁教冒险家协会里都是一群管教不了的崽子呢!”
突然,塔罗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心虚地看向了克罗恩的方向,直到后者微笑着摇了摇头表示不在意之后,他才敢继续自己没说完的话。
“不受帝国的皇帝管,不受教皇老儿管,就连民主过的裁判庭也治不了这帮家伙,诶,其实想来倒也没错,要是咱能搞到这样的特权,也照样不把你们这群穷光蛋放在眼里!”
塔罗斯的发言,引起了一片嘘声,但在起哄的众人中,克罗恩却意外地露出了肯定的表情。
塔罗斯提出的“冒险家都是遭人嫌弃的,鼻子翘到天上去的怪人”这个观点其实并不属实,克罗恩心里很清楚,在协会的众多冒险家中也还是有不少正常人存在的,那些或自大或行为怪异的家伙其实只不过是全部成员中的一部分罢了。
但是,塔罗斯所说的“冒险家是管教不了的家伙”却是不争的事实。
冒险家协会并不是依附于某一个或几个国家的国立组织,而是一个独立于所有国家之外,由不知名人士建立的私人机构。
尽管冒险家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需要进入到各个国家的境内,但根据协会与各国所签订的协议,冒险家是能够不被任何国家的法律所束缚的。尽管协会内部也有负责甄别与处理冒险家不恰当行为的特殊部门“清道夫”的存在,但从各国法律的意义上来讲,协会内部的冒险家们确实是不折不扣的“法外之人”。
在嘘声过后,塔罗斯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而且啊,小哥你看上去实在太嫩了,咱之前遇到的冒险家可都是五大三粗的中年大个子,即使是女人,最年轻的也都是二十尾巴快三十的家伙了,啧啧啧……像你这么小的,还真是头一回啊。”
“这倒是没错,我的情况的确是有些特殊。”
听了塔罗斯的话,克罗恩微微点了点头。的确,在二十五岁之前就成为冒险家的人,即便是放眼整个帝国应该也找不几个。冒险家是需要极高的胆识与作战经验的职业,要成为冒险见的人不论是身体素质还是学识见识都必须达到相当高的标准,而且冒险家的资格考核更是有着超越常人想象的难度,即便是最低级的“黑铁级考核”,也不是十几岁的孩子能够轻易尝试的。
但是,克罗恩却是个例外。
“因为天才的人遇见了天才的人”,这就是克罗恩能够在自己十五岁那年成为冒险家的原因。
“所以说啊,像小哥你这么怪的冒险家,咱还真的是没见过啊。”
塔罗斯晃着自己圆滚滚的脑袋咂了咂嘴,为自己的高谈阔论画上了句号。
“哦?就这些了吗?”克罗恩扬了扬眉毛,打趣地问道。
“就这些了,多的也实在想不出来了,让我编也编不出来了。”
塔罗斯的发言再次引起了一片笑声,但是,在哄笑着的众人中,克罗恩却注意到了一个有着不同反应的人。
莫里恩并没有笑,他的表情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两只眼睛正直直地盯着克罗恩所在的位置。
“小子,我问你……”
莫里恩的声音并不大,但却浸满了严肃的气息,他的话就像是一盆扑向篝火的冰水,令所有人的笑声在同一瞬间停下了。在在场的所有士兵中,莫里恩是资历最老的一位,在他声音响起的一瞬间,值班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压抑了起来,骤变的空气令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意识到了一件相同的事情。
莫里恩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事。
“有什么事吗?”
克罗恩看向莫里恩,用稍显疑惑的语气问道。
“你告诉我……”
莫里恩看着克罗恩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真的是活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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